一切都始于一场巨大的误判,或者说,一连串环环相扣的致命误判。
1930年代的牌桌上,坐着几个野心家和几个只想保住筹码的老牌手。希特勒的牌面很清晰:撕毁凡尔赛条约,为德意志民族夺取“生存空间”。他的策略是虚张声势,看准了对手的软弱。他吞并奥地利,对手没反应。他瞄准捷克斯洛伐克,英法两国竟然主动把这个小国送到了慕尼黑的谈判桌上。
张伯伦从慕尼黑飞回伦敦,挥舞着那张纸,向全世界宣布他带回了“我们时代的和平”。这成了二战前最大的笑话。希特勒看在眼里,得出一个结论:所谓的英法联盟,不过是纸老虎,根本没有为一场战争流血的意愿。这个判断,对了一半,也错了一半。对的是他们确实不想打,错的是,他们有底线。
波兰,就是那条底线。
1939年9月1日,德军坦克碾过波兰边境。希特勒还在等着英法的绥靖电报,等来的却是宣战书。但他依旧没当回事,西线战场出现了怪异的“静坐战”,几十万英法联军对着德军防线干瞪眼,眼睁睁看着波兰在一个月内被德国和苏联瓜分。
是的,苏联。斯大林是牌桌上另一个精明的玩家。他与希特勒,两个意识形态的死敌,在1939年8月秘密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,像分蛋糕一样切开了东欧。斯大林的算盘是,让德国这头猛兽去撕咬英法,自己坐山观虎斗,等资本主义世界两败俱伤后,再出来收拾残局。这是一个看似万无一失的计划,却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战略误判。他低估了希特勒的胃口,也高估了希特勒的“信用”。
牌局的另一头,太平洋上,日本军国主义也在下注。他们看准欧洲大乱,英法荷等老牌殖民帝国自顾不暇,正是建立“大东亚共荣圈”的天赐良机。但有一个障碍:美国。美国的太平洋舰队像一把锁,卡住了日本南下的咽喉。日本的赌徒们决定,一次性砸开这把锁。
1941年12月7日,一个星期天的早晨。日本航母舰队偷袭珍珠港。战术上,这是一次完美的胜利。战略上,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。罗斯福总统称之为“国耻日”,日本成功地将一个沉睡的工业巨兽彻底唤醒。更匪夷所思的是,四天后,在没有任何条约义务的情况下,希特勒主动向美国宣战。他似乎认为,这能巩固与日本的同盟,并让美国陷入两洋作战的泥潭。他完全没搞懂,美国的战争机器一旦开动,能同时打赢多少场战争。
至此,全球牌局上的所有主要玩家,都完成了自己的致命误判。
希特勒的误判在1941年6月22日达到了顶峰。他撕毁苏德条约,启动“巴巴罗萨计划”,三路大军闪击苏联。他告诉将军们,只需要几个月,这个“泥足巨人”就会分崩离析。他赌斯大林的清洗削弱了苏军,赌乌克兰人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。
最初的战报似乎印证了他的判断,苏军一溃千里。但在莫斯科城下,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中,德军的攻势停滞了。那个被他瞧不起的“巨人”虽然流着血,却没有倒下,反而攥紧了拳头。斯大林格勒的每一条街道,都成了德军的绞肉机。这场战役的失败,敲响了纳粹德国的丧钟。希特勒压上的全部赌注,在东线的冰天雪地里输得精光。
日本的误判,则体现在对战争本质的无知上。他们以为战争是意志的比拼,却忽视了战争更是钢铁、石油和后勤的比拼。中途岛一战,美军用情报优势和更强的韧性,一举击沉日本四艘主力航母,把太平洋战争的主动权牢牢攥在手里。从此,美军的岛屿争夺战,更像是一道道工业流程,用绝对的火力优势,碾碎日军的抵抗意志。
战争的天平,在斯大林格勒和中途岛之后,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倾斜。
曾经互相猜忌、各自误判的盟国,终于在1942年签署了《联合国家宣言》,真正坐到了一起。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目标:无条件投降。
1944年6月6日,诺曼底。人类历史上最庞大的登陆舰队,将百万盟军送上法国海滩,开辟了欧洲第二战场。希特勒的帝国,被东西两线的铁钳死死夹住。
1945年2月,雅尔塔。牌局进入了尾声,但玩家已经换了。罗斯福、斯大林和丘吉尔坐在一起,商讨的不再是如何打赢战争,而是如何瓜分战后的世界。丘吉尔,这位大英帝国的代表,已经明显感到力不从心,真正的主角是美苏两国的领袖。新的权力格局,在这场战争的废墟上已经清晰可见。
4月30日,苏军的炮弹在柏林总理府花园里爆炸,希特勒在地堡里结束了自己的一生。8月,两颗原子弹在日本上空升起,宣告了军国主义赌徒的彻底破产。
这场战争的本质,是一场关于国家野心、民族狂热和领袖误判的全球性悲剧。每一个决策者都以为自己是最高明的棋手,结果却都被卷入一个无法控制的漩涡,用几千万人的生命,为他们的傲慢与失算买了单。
战争没有赢家,只有幸存者和被重新划分的势力范围。旧的帝国在炮火中崩溃,新的霸权在废墟上建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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